封面圖片:朝鮮領導人金正恩與他早前被刺殺的,同父異母的兄長金正男(網絡圖片)
撰文:江迅(亞洲週刊副總編輯)、袁瑋婧(亞洲週刊記者)
金正恩成為金正日接班人之後,早有報道說他兩度派人暗殺移居海外的金正男,不過都不成功。有輿論認為,金正恩始終擔心靠反對派以金正男當盾牌發動軍事政變。
朝鮮堅持「子承父業」,任何非金日成直系親屬的人執掌朝鮮政權,都將面臨與朝鮮立國的根本,即金日成創立的「主體思想」相抵觸的問題。金正日的接班人也就只能從他的三個兒子裏產生,長子金正男,母親成蕙琳;次子金正哲、三子金正恩,母親高英姬。朝鮮是深受儒家傳統思想影響的國家,一直奉行長子繼承制。在韓國和日本,最初傳出的消息都說,金正男最有可能接父親的班。早在2001年,有韓國媒體就爆出金正男有望接班的消息。直到2004年,在金正日剛剛度過62歲生日時,開始有韓國媒體披露,金正日的接班人很可能不再是傳說中的長子,而是其第三子金正恩。
金正男從小就特別受父親寵愛,金正日公務繁忙,但還經常抽出時間,陪金正男做智力遊戲,教他射擊和駕駛。金正日妹夫張成澤就曾擔任金正男的監護人。金正男曾到俄羅斯和歐洲留學,懂英語和法語,1999年春返回朝鮮,開始嘗試學習如何治理國家。金正男曾在朝鮮勞動黨中央護衛總局擔任要職,直接由有「金日成忠誠衛士」之稱的護衛總局局長、軍隊元老李乙雪元帥親自指導。金正男還是個「電腦迷」,2001年曾任朝鮮電腦委員會領導人,負責朝鮮信息技術政策的制定。
因非法入境日本而失寵?
金正男最想主張的是朝鮮應全力以赴作經濟重建,這也是他幼時留學瑞士日內瓦九年,了解自由社會後才有的堅定信念。在日本和韓國,通常認為金正男雖為長子,但未能登上繼承人寶座的原因是因為2001年非法入境日本事件。
由於金正男很少在公眾場合曝光,媒體也沒有他的任何報道,因此,日本方面不知道入境的男子就是金正日長子。2001年5月1日,日本東京成田國際機場,海關扣押了一名持假護照的男子、一名女子和一名四歲小男孩。這名男子迫於無奈,透過翻譯告訴日本海關官員,他是朝鮮最高領導人金正日的大兒子金正男,女子是他妻子申正姬,四歲男孩是他兒子。他此次來日本是想帶兒子看看東京的迪士尼樂園。令人不解的是,日方竟然不核實、追查四人身份,便將他們當即遣返。
金正男這一事件,令金正日震怒,金正男在父親心目中的地位頗受影響,不再受寵。人們普遍認為,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金正男一度被認為最有可能成為金正日的接班人,但潛入日本旅遊遭驅逐後,其接班之夢破滅了。自此,他長年生活在國外,逐漸遠離平壤權力中心。不過,記者從朝鮮高層獲悉,熟悉朝鮮這個家族的相關人士卻看法有異,認為他被放逐的原因是向父親諫言,希望推行基於中國改革開放模式的經濟改革。金正男上世紀九十年代後期結束海外留學回平壤後,視察了全國,認清朝鮮經濟頑症所在,並對父親強烈建議改革開放。據說,他父親正是聽到此類言論後,才開始嚴加防範。另外,他父親的心思已不在金正男母親成蕙琳身上,只對旅日韓國人出身的高英姬頗為着迷。他父親還與高英姬生下兩個兒子,並對這兩個兒子極為溺愛。金正男成為繼承人的希望也因此一天天落空。
金正男的澳門痕跡
澳門加思欄馬路八至十號嘉安閣公寓。有消息說,金正男的第二夫人Lee氏和兩個孩子就住在這幢舊公寓的十二樓。有一回記者在澳門曾找到這幢公寓。走進公寓,一位六十多歲男子說,曾經有一段日子,會常常遇見住十二樓的一對兄妹,最近都見不到了。記者遞給他一張金正男照片,他接過去,不假思索回答說,此人從沒見過。這兄妹倆在澳門氹仔島的聯國國際學校讀書,自從有日本記者到學校探尋跟蹤,兄妹倆就不再來上學。韓國情報部門掌握的情況說,澳門路環島最南端的竹灣豪園361號也是Lee氏和兩個孩子的住所,但據該處住客說,從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她們。後據韓國情報部門官員說,金正男和第二夫人早已分居。
另有消息說,澳門舊街觀音堂附近的芬香閣十二樓,是金正男和他的警衛員與朋友經常喝酒的寓所。不過,芬香閣的保安說,從來沒見過什麼胖胖的「金正男」,卻有過幾次外國記者到這裏尋覓他的蹤影。有外國傳媒曾在新濠鋒酒店餐廳和賭場一樓大廳偷拍到金正男的照片,酒店餐廳的服務員說,金正男以前確實經常光顧這裏,但2010年3、4月以來,他再沒來過。3月26日正是天安艦事件發生之時,據說金正男擔心自身安全,已經離開澳門。
金正男之子瘋迷南韓偶像
金正男在吉隆坡之死,令其子金韓松的人身安全也頗受媒體關注。有消息稱,金韓松在法國巴黎完成學業後便行蹤未明。金韓松(Kim Han Sol)22歲,是金正男與第二夫人的兒子。2011年10月,他一度成為韓國和日本的新聞人物。9月30日,有人在社交網站 Facebook(臉書)、Twitter(推特),以及視頻共用網站YouTube上,發現疑似金正男兒子金韓松相當活躍地議論朝鮮問題,韓國和日本媒體獲知後,旋即窮追猛打。翌日,金韓松的照片、文字全被遮罩,兩天後,YouTube上他的戶頭也呈關閉狀態,全設定為「信息只對好友開放」。
他是以波斯尼亞國際學校——世界聯合學院莫斯塔爾分校註冊的戶頭,早前,波斯尼亞《晚報》曾有報道稱,剛註冊入學的金韓松父親,是朝鮮領袖金正日的長子金正男。莫斯塔爾分校發言人也證實,金韓松的國籍是朝鮮,他的英語非常流利。金韓松辦完簽證手續後,將會到波斯尼亞就學,與其他同學一樣,入住學校宿舍。據悉,這所國際學校每年學費約二萬五千美元,相當於朝鮮人均收入的百倍以上。
在社交網站,他用英語介紹自己,愛好攝影、旅行、葡萄酒、Spa等,喜歡的電影則是《真愛至上》(Love Actually)和《衝鋒陷陣》(Remember the Titans)等。
他寫道﹕「我告訴你們,我是朝鮮人,現在居住澳門。朝鮮有互聯網。我在朝鮮的互聯網上安裝了衛星通信系統。朝鮮民主主義共和國永遠繁榮昌盛。」「我在朝鮮屬於中等生活水準,但即使有好吃的菜餚,想吃也不敢吃,因為心裏總覺得對不起朝鮮人民。我知道朝鮮人民在飽受飢餓之苦,我願意為他們做點事情。」金韓松的對話記錄上顯示,他經常與一位名叫「金哲」的朋友聊天,居住在澳門的金正男往常預訂新加坡、香港等東南亞酒店時,常用的就是「金哲」的化名。
金韓松或許是最先領略外部世界絢麗多姿的朝鮮少年。他曾就讀於澳門國際學校,效仿韓國偶像組合BigBang,把頭髮染成黃色,愛穿緊身西裝,一隻耳朵戴着耳釘,與一位名叫「索妮雅」的外國女孩說「我愛你」、「親愛的」,看起來時尚潮酷。他常出國遠行,體驗外面世界的花花綠綠。14歲時,他曾和朋友一起在澳門為韓國歌手Rain而瘋狂。他留着光頭,身穿白色T恤,和在香港及澳門上初中的五名韓國朋友一起跟着 Rain 合唱。有知情人說,一個演唱會席位的價格是29萬韓元(約合250美元),入場券都是金正男花錢購買的,然後讓兒子邀請朋友。據澳門朝鮮僑胞說,金韓松喜歡吃炸醬麵、糖醋肉、炒豬肉、明太魚湯、冷麵,常出沒韓國餐廳,江南紅、首爾館、漢城會館是他經常光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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