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許多時都會問,人生的意義是什麼?
一般人會認為這是個宗教問題,其實宗教對這個重要問題也無甚高見。
基督教認為人的存在就是侍奉上帝,榮耀上帝,這奴隸心態是什麼高見?
佛陀索性告訴凡人,這屬於你不用知道的「十四無記」,知道無益,不用問。而且「無佛可作,眾生可渡」,不用想了。
我就這個傻問題也曾思考過,結論是:我們根本沒有能力去領會。
試想一下,我們身體內,有百億計的微生物,包括我們的細胞,和細胞內的線粒體。它們各自精采的輪迴生死,它們能知道它們生命的意義嗎?它們有能力領會它們生存的世界(即我們的身體)的存在意義嗎?根本不可能!
所以對它們來說,無緣無故,會來次災劫,死亡了一大半;甚至它們生存的世界,也會突然之間毀滅了。我們祖先對此的結論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是不講道理的!
說得具體一點,我們生命的意義,建基於我們所生存的世界的意義。因為我們所生存的世界的意義不可知,我們生命的意義也不可知。
可是這並不妨礙我們好好的生活,也不妨礙我們不斷思考和探索。
以人類而言,我們的基因推動我們生存和延續,因此不斷向外探索和擴張。人類不願意被局限於非洲草源,大概20萬年之後,他佔領了整個地球。
循着這模式,人類早晚要衝出地球,探索整個宇宙。人類生命的意義,大概就是這個永恆不息的探索和佔領,只是結果仍然是徒勞的。
人生的意義是偽議題
說到底,意義也者,很可能只是人類自己創造出來的偽議題,世上無所謂什麼意義。
基督教聖經《舊約・創世紀》中,上帝造了世界,沒提什麼意義,似乎創造本身就是意義。佛陀悟到「緣起性空」,明明白白告訴你,沒有意義,有的話,就不是「性空」了。
生命有什麼意義?生命本身就是意義。不用說得太深奧,再看一次「士兵突擊」吧。許三多如此感人,他做的事情到底有什麼「意義」?
所以,上帝造這個世界,與我寫這篇短文,同樣有意義,也同樣無意義。
無意義,因為本來就無所謂意義;有意義,因為同樣是自我完成的行為。自我完成的本身,就是意義。
據研究,人類的感受都有遞減效應,嚐第一口,感覺美味之極,第二口便差一點點,到最後,飽了,不想再吃了。只有自我完成之後的成就感,大腦分泌的安多酚(endorphin)沒有遞減效應。(還有,靜坐證明能促進安多酚的分泌。所以禪師們真的感覺「日日是好日」。)
我們再回頭看世界各大宗教,共同的教義都是「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做好人,作好事,自己覺得爽,那就是有意義。人類大腦就是這樣構成的,沒得說。
於此可見,濁世無處不是靜土,眾生皆可即身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