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13/7,星期六)晴
昨午騎行了20公里由深圳灣口岸至深圳寶安區,這都被眾團員視作這次行程在國內的一段小「熱身」,今天,才真真正正算是國內的第一天行程。我們打算騎行120公里至廣州越秀區,真正的考驗來了。隊長小浩一直強調,「今天才是正式騎行開始,我們平均每天騎行120至150公里,才能如期到達北京。」我聽了,心中一澿,心中默默數算:第一、二天加起來只騎行了100公里,已是險象環生。現在更走進完全陌生的「開墾之地」,還要每天騎行超過100公里,會否有點「天方夜談」呢?摸摸額角及手臂的傷口,痛仍是在的,但此刻「心口」更痛,是「驚痛」!前路漫漫,很是駭人!但我仍然要強作鎮定,當作無事,不致影響士氣。我不知其他隊友(尤其我們7位「筏可騎士」)的心情如何?
我們計劃每天早上準7時正出發騎行。每天如是,大約連續騎行五至六天便休息一天。范老師一早已強調,昨晚又再一次強調:所有隊員必須早一晚將對講機、電泵等充滿電,將車胎充足氣,翌日早上六時半吃過早餐,然後準時7時正出發。
今早7時正,雖然所有隊員聚集齊,無人遲到,無人懶床不起,這是值得高興的。但,可氣的是,此時部分我校學生才為其「座駕」車胎充氣,才調較其煞車掣等事務忙,結果要到7時20分才能正式起步,足足遲了20分鐘,這是大大不可接受的。范老師強忍怒氣,非常尷尬地向智愛騎士團的5位成員道歉後便匆匆起步。但可惜的是我校學生根本不察覺自己的「慢吞呑」動作,阻礙了整個團隊的進度、士氣。還面無愧色地邊踏自行車邊說笑,真將范老師和我本人氣壞了!我們決定找時間把他們修理一下。但,這是真的可以教嗎?難道他們自己不知道錯嗎?他們過去十多年的自私自利,不為他人設想等行為、心態,到底是否可以藉這次「北遊」改變呢?騎行3000公里到北京對我來説已是難似登天之事,但在這之外還要處理5位學生的陋習更是難上加難。心中一直默禱着,但其間又夾雜着幾許悔意:後悔自己的「任性」或對「有教無類」的過分執着,而將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我怎麼辦好呢?路仍是要行,孩子仍是要教的!唯有硬着頭皮「頂硬上」,希望12個團員齊齊整整、安安全全地如期扺達北京。
我們沿着107國道與風馳電掣的轎車、公交車、貨車等並駕齊驅。小浩一個箭步在前面領軍,我們11人排成一條直線緊跟其後,在熙來攘往的公路上左穿右插,儼似一條30、40米長的水蛇在密集的海藻中蜿蜒前進,極是好看。而守在最後的朝信須亦步亦趨地保證每個人都跟得上、都安全,真是壓力重大!幸好,我們每個人並未露出自己「處女航」的初哥身份;相反,在智愛騎士團的鼓動下,我們踏出一段有「專業味道」的「亡命飛車」。
「熱窩上螞蟻」折磨
由於昨晚有充足睡眠,大家精神奕奕,在比預期早一小時完成65公里,到達午飯的地點──東莞。大家立刻來個互相道賀,冰涼的啤酒到肚,大家頓感暑氣全消。對我這位第一次踏單車涉足中國國土的新手,真是沒法想像。我從未想像那麼多汽車在我前後左右擾擾攘攘,驚險萬分。繁忙時段,廣州的堵車情況不亞於香港,但是我卻是人生第一次「歡迎」堵車,因為我也可停下來「歇歇手、歇歇腿」的。心中一片恐懼,腦海一片茫然,但我知道我每踏一步都是我人生的一次小創舉,我默默對自己說,「我每一天在進步,每一天為自己創造歷史。我要一小步一小步地踏到北京!」我的信心又重燃了!
「醉駕」是逼不得已的,因為天氣實在熱得使人透不過氣。下午吃過飯,喝過啤酒,本應可重拾充沛活力繼續前行,但相反,情況卻急轉直下,雖然我們比早上踏少5公里,踏了60公里便到達廣州越秀區,但在酷熱陽光的「毒射」下,我們全身,尤其手臂曬得火辣辣的,很是痛苦,身體汗流如雨下,不斷缺水,幸好,國內現在的基礎建設(infrastructure)非常成熟,每隔差不多20公里便有油站或超市補給食水或運動飲料,不致脫水而「中暑」。但這60公里的「熱窩上螞蟻」折磨,已使我們筋疲力盡!
話說回來,這120公里的「長征」使我真真正正體驗到國內40年改革開放的「極速發展」,道路之平坦,兩旁綠色樹木之美化使我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沿途我跟范老師及眾學生說:我們要多帶些香港老師及學生來國內開開眼界,多了解國內在過去40年民生的大大改進,更相信憧憬短期內達全國「小康」之貌再不是什麼口號了,而是切切實實必可成之事。「知難行易」,在我們遊行前我們是需要花多些時間了解自己身處的香港社會及庇護我們的祖國,才理智地作出維護香港及中國安定繁榮之舉。
在差不多扺達廣州越秀區,日希表示他的婆婆在酒家預備兩席酒菜與我們「接風」,我們欣然接受。日希的爸爸媽媽在筏可中學與我們送行後,便匆匆跑上廣州迎接我們,更為我們訂下酒店,讓我們有一個舒適晚上。日希婆婆及舅公的好客,使我們有「家鄉遇故知」之感!也看見日希雖然口中並未說,但骨子裏卻非常尊重並疼鍚其媽媽與婆婆。他的孝心是值得我為他高興的。一回酒店便立刻抱頭大睡,因為明天又要5時多起床,拼搏新的一天。不幸的是:朝信在房間處理行李時,突然浴身牆上的瓷磚剝落跌下,割傷了他手腕。幸好傷口不深,適當敷藥便沒事了。
今天騎行時,雖然十分辛苦,但心情卻是開朗的。因為,沿途風景十分優美,美不勝收!雖看不到蘇大學士當年的「雲外山泉」、「千章古木」、「百尺飛濤」,但卻沿途一直見到數不盡的「花含笑」,風景優美極了。難怪東坡居士也要詩興一番來讚歎廣州之美。這是我們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