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新冠肺炎(COVID-19)疫情愈發嚴峻。不但對於全球經濟帶來影響,亦暴露了更多社會的深層問題。隨着停泊橫濱港口大型郵輪鑽石公主號最後一批約450名乘客在2在21日下船(截至2020年2月23日晚間23時30分為止,日本境內已確診838名患者),日本疫情亦已失控,成為中國以外全球確診患者最多的國家。很多人認為是次日本政府對策緩慢、防控力不足,導致新冠病毒蔓延,更有不少人認為日本文化可能也在病毒擴散中扮演了一定的重要角色。
在課堂上,常常會跟同學討論集團意識(しゅうだんいしき),集團意識其實是日本人最具代表的其中一個國民核心特質,源於其稻作文化。日本人把自己視作為屬於某個集團的一個部分,正如,日本人介紹自己的時候,常常會先告訴對方自己來自那個機構,再向對方說自己的名字。這種意識在日本人的語言、行為等方面都能體現出來,並且,融入到日本企業的管理中,形成了日本式的獨有企業管理理念,其表現形式可簡單歸納為三點:
- 以從眾心理,強調個人行為與集團行動必須保持一致;
- 註重内外意識,強化員工的忠誠度,增強企業的凝聚力;
- 強調等級序列意識,維繫集團內的和諧。
日本各地仍有不少帶病上班者
基於對集團意識的重視,雖然新冠肺炎確診人數持續上升,日本各地仍然存在着了不少帶病上班的人士,千葉縣有一名中學老師,2月12日開始咳嗽,13日至19日期間仍堅持回校上課及監考,19日更確診新冠肺炎。2月13日確診的一名千葉縣20多歲上班族於2日發燒、2天後確定感染,但這兩天之間他仍然堅持搭電車去上班。和歌山縣有一位50多歲男醫生,早在1月31日就發燒了,但他吃了退燒藥,繼續工作了3天,於13日確診新冠肺炎。橫濱市則是一位30多歲的急救隊員,2月10日搬送了來自郵輪的病患者,當天晚上發燒,發燒後他還是繼續執行救助任務。
「大人力検定」的專欄作家石原壯一郎批評: 「日本人過度察言觀色。如果發燒而請假,上司會認為:『那傢伙沒用啦』、同事會說:『明明我們大家都沒有請假』等等,在背地裏講壞話,只要你會想像這種不一定存在的批判聲音,就不會休息的了。亦有部分員工為了表現對企業的忠誠,就算生病亦堅持上班。」石原狠評:「『得了感冒亦不准請假』,這種管理層和企業的存在,讓日本一直蔓延着『社畜病毒』」。「社畜」一詞,「社」是日語「會社」,意即公司的意思,而「畜」,指將動物馴化成家畜。在日本,把家畜和主人的關係比喻到員工和公司的關係,就產生了「社畜」一詞。「社畜」一詞最早出現在小說家安土敏的《日本上班族 幸福的處方簽》中,安土雖然沒有直接把上班族和家畜劃上等號,然而他提出:「眼裏只有公司,腦子裏想的只有怎麼在公司往上爬,聊個天,聊得都是同事的八卦。到了這個地步,基本上離開公司就是廢物一個,完全跟圈養的家畜沒什麼區別,『社畜』就這樣誕生了。」
雖然,我不太同意石原及安土所提出的「社畜」慨念。我仍然堅信集團意識始終利多於弊。如沒有集團意識,日本的企業並不能在過去的經濟上屢創神話,3‧11事件亦不會令全世界體驗到日本人的國民性。然而,集團意識的弊端,確實不能忽略。趁此契機改變「為了公司來上班」的觀念。在新冠肺炎疫情下,更重要的是「為了社會,為了公司、為了自己必須休息」,如果因為自己勉強上班,導致公司內病毒散播,以至令社區疫情繼續失控,損失的已不是可以想像的範圍內。
是時候根絕病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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